【时间】为什么山西博物馆的馆徽用鸟尊作为主体？

　　鸟尊作为山西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和馆徽主体到底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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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参加家宝藏的九大博物馆里除了主办方之一故宫博物馆外，新加入的8家博物馆为山西博物河北博物山博物馆广省博物馆四川博物云南省博物馆甘肃省博物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

　　山西博物的三件参展文物如下。

　　这三件文物我们以后再讨论，昨天说了晋侯稣钟，提到了曲沃的晋侯墓，那就不能不提整个晋侯墓乃至整个山西最重要的文物晋侯鸟尊。

　　晋侯鸟尊，图by 那个老撕机

　　晋侯鸟尊有多重要，山西博物的门票上印的就是鸟尊。

　　图by 那个老撕机

　　大体就在19911992年晋侯稣钟流散海外的那一段时间的盗掘。晋侯墓地还有一个后被编号为114号的墓葬被盗墓分子用炸药炸开，墓内的西掠夺一空。很不幸又很幸运的是，爆破点附有一件青铜器随着炸药爆炸的那一刻，被炸成了100多块碎片。

　　晋侯燮父M114号墓，下方蓝字就是盗洞，估计鸟尊就在这个位置附。图by 那个老撕机

　　因为碎片太多太脆弱，无法再现场操作，所以考古人员决定把碎片连同墓土整体切割下于2001年1月运抵北京大学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文物修复室。一年半以后，鸟尊被修复成型。下图为当时的考古简报。

　　晋侯鸟尊出土线图

　　鸟尊通体饰有鳞状纹样，两翅和两足则装饰卷云纹。鸟背上有盖，盖上有一鸟形钮，盖的内侧则有铭文晋侯乍向太室宝尊彝，说明这是一件礼器。

　　鸟尊铭文

　　礼记载宗庙祭器有六尊六彝，六尊的地位按照器型从到大，由尊到卑排列为牺尊，象尊，著尊，壶尊，大尊，山尊。而鸟尊则是象尊的一种。

　　2002年，晋墓地青铜器被运往上海博物馆展出，上博拥有最顶尖的青铜器修复团队，在正式展出之前，需要对鸟尊进行进一步修复，首先确定象鼻的方向究竟是内翻还是外翻，然后把鼻子和鸟身修复完整。

　　张光敏在工作

　　于是这个任落在了时任上博青铜器修复组组长张光敏的身上。

　　我的第一感觉也是外翻。张光敏说。根据象鼻根部和前端的粗细，两者之间的高度，我尝试用铜丝校正，外翻与内卷都试过多次。外翻的话，要先向内拐个弯再翻出去，但从粗细的变化看，这个高度不够，怎么翻也不好看。但内卷则完全不同，看上去非常协调。

　　鸟尊修复前后

　　上海博物馆有一件西早期，年代和象鼻形制都与鸟尊相的妅簋，鼻子也是外翻。但是妅簋象鼻的美感在于虽然外翻，但没有超过象头，而且鸟尊的象头主要还要起到支撑的作用。虽然我们外行人可以想什么说什么，但是毕竟最顶尖青铜器修复团队的首席专家在实际操作遇到的困难和能够接触到的资料信息远不是我等门外汉可以置喙。

　　上海博物馆馆藏西早期妅簋

　　张光敏也指出，鸟尊的形制准确的说应该是回首鸟尊，这种形制的鸟尊他查了很多资料，基本都是尾巴内收。

　　鸟儿回首一般都是警戒的状态，这种状态下，尾巴应该是内收状。你仔细看鸟尊背上鸟，大鸟回首内卷，鸟昂首外翻，不正是有了大鸟西的尽心保护，鸟晋才能如此放松自信吗？强大，家才自由。西如此，现在也一样。我认为这才是鸟尊的意义，借此表现封对西王室的衷心。并且这样在美感上也更加对应，且内敛。

　　于是，最后选择的修复方案依旧是内卷，并且尊重北京大学的意见，这部分象鼻保持素面，即没有重饰花纹，以表明后世重修的身份。

　　其实早在几年前，就传出北大实验室又在最初的墓土里找到了疑似象鼻部位的残片，2018年4月28日至5月7日，北京大学120年校庆特展寻真北京大学考古教学与科研成果展。鸟尊时隔16年后再次到北大，以此为契机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和山西博物基本确认了残片为鸟尊象鼻的缺失部分。

　　修复后象鼻处特写

　　不负责任的道消息说残片证实了目前的修复是正确的，无论如何，现在鸟尊还在向公众展出，有机会去太原的一定要去看看，一但修复耗时一年半载不说，万一以后方向真的变了呢？这样宝级别的文物进行二次修复的，内从没出现过。有生之年能遇到这样的机会能够看到一件文物的两种样子，这是多大的幸运。

　　到此鸟尊我们就讲完了。但是本文还没完。

　　对于文物，除了审美上的欣赏，更重要的了解是它的背景。只有知道背景和特点，才能够真正看懂一件文物。鸟尊并不算一眼特别惊艳，做工算不上顶级精美，为什么它如此重要？

　　我们先说个故事。

　　西武王的其两个孩子一个叫诵，还有一个叫虞。武王死后诵继位称为成王。有一天，成王随手捡起了一片落在地上的桐叶，把它剪成玉圭形，送给了弟弟虞，对他说我把桐地当时和唐同一读音封给你了。公听说后并问成王准备何时册封。成王一脸懵逼，我开玩笑呢？公正色道天子无戏言，你说了，史官就要记下，就要执行，就要宣告天下。不然天子威严何在？

　　君无戏言这个成语由此而。

　　于是成王正式册封虞为唐君，古人长幼按伯仲叔季排，长者为伯，次者为仲，夭者为季，间所有的都为叔，所以虞又被称为叔虞，封地在唐，后世就称呼虞为唐叔虞。

　　现在太原的晋祠就是祭祀唐叔虞和母亲邑姜姜子牙的女儿，是最早的皇家园林。

　　晋祠，图by 那个老撕机

　　唐叔虞就是晋的先祖。唐叔虞死后，儿子燮父继承了爵位称为第二代唐伯。此处由汉书地理志采用的说法是因为城边有晋水，于是把号改为晋，开启了横跨西，春秋，战，总660年历史的晋序幕。

　　晋祠内唐叔虞塑像，图by 那个老撕机

　　然而几百公里外的曲沃晋博物馆里有一个新说法。2007年香港藏家的西早期绝公簋面世，簋腹底部有铭文四行22字，其有唐伯侯于晋。这是目前发现唯一记载晋早期历史的铜器。这句铭文说明了在燮父时期，唐由伯升为候，而且唐和晋也是两个地方。

　　不过由于当今公认科学的学术正流是民考古大家王维提出的二重证据法即凡有新发现应该有文献和文物两种资料相佐证才能成为定论。相较于以往只有文献而无文物的情况，绝公簋反而只有文物但缺乏文献。所以山西博物还是采取了保守的态度继续沿用汉书的说法。

　　扯远了。不管如何，燮父是晋第一代君是毫无争议的。没有他，现在山西就不会称为晋。包括我们的很多日常用语都会受影响。举个例子成语汉语成语大辞典里收录的5500多条成语，仅曲沃一个县，就有300多条成语直接源于此。

　　汉语成语考释和成语源流通释大辞典两万条成语，直接和山西相关的大概有五百到六百条。如果是有关联的，超过1600条。

　　因为有燮父，晋600年辉煌，三晋大地三千年的所有传奇故事才有了依托，有了传承的基础。而鸟尊又是离他最最精美的文物。历经盗墓，爆破，粉碎，修复，而且面临二次修复。穿越3000年的时光候仍能以如此傲人的姿态展现在世人面前，如果它不是宝，又还能谁能配得上宝二字呢？

　　很可惜的是，因为90年代的那次盗墓，晋侯燮父和晋侯夫人墓内剩下的西已经所剩无几。真不知道墓内还有多少比鸟尊更珍贵的西现在在海外藏家的架子上秘不示人，多少的秘密也因此还要等待若干年才可能被解开。

　　关于我

　　那个老撕机摄影师，行者，师从三届奥斯卡最佳摄影奖得主维托里奥.斯托拉罗先生，老司机，猫奴，够吗？我还能编。

　　我看过这世间许多的书，走过这世间许多的路，遇见过这世间许多的美好，错过过这世间许多的姻缘。才让自己成为一个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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